【顺懂/红海行动】李懂的秘密相册（一发完）
BGM：身后-张惠妹
*流水账慎入
*BGM特别好听
1
李懂翻着一本老相册。
2
“你看，这是我九岁的时候。爸妈带我去大连旅游，我还是第一次出门……拍得真傻。”
顾顺似乎是笑了，手指点点那片褪色的大海。
“你也去过啊？”
李懂低下头仔细端详那张照片。
“没拍到你。也是啊，哪有那么巧。”
3
“这张我十九岁，刚高中毕业。”
李懂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沓照片，他眯着眼睛挨个儿翻找，抽出一张穿着校服的顾顺。
“你这张明显就还没毕业啊？看着比我小好多。”
顾顺把印着自己的照片摆在李懂的旁边。
“啧，你校服是红色，我校服深蓝色啊，不晃眼睛？”
李懂看着顾顺斜瞥过来的眼睛，咳嗽了两声。
“行，配，特别配。”
4
“这张我二十九岁，”李懂嘴角弯起来，“已经进队啦。”
顾顺抚摸着照片里头上缠着绷带，笑得有些羞涩的李懂，摇了摇头。
“你嫌什么？要不是莉姐他们起哄非让你给我拍照，我能被搞成这样？”
李懂嘴上不饶人，声音却渐渐染上怀念。
他记得那天晚上，顾顺在他上铺安宁地睡着，他藏在被窝里把这张拍得有些模糊的照片收进他的秘密相册。
那一刻李懂听着顾顺均匀的呼吸，似乎有点明白过来那种让他面红耳赤的感觉是什么了。
5
“这张我三十九岁，”李懂握了握顾顺的手心，“你别睡觉啊。”
顾顺轻轻回握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“这是爸妈他们……”李懂有几分哽咽，“终于接受我们以后，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过年。”
顾顺抬高胳膊，手指抹去李懂眼角的水迹。
“如果不是你，我做不到的。”
李懂捧着那只抚摸他脸颊的手，说了这一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。
但他知道顾顺明白。
漫长的拉锯战，他们只能赤手空拳地承受着来自亲人的刀剑。
他记得砸在顾顺头上的烟灰缸，那本该把李懂砸得头破血流。他红着眼睛想要跟自己的父亲理论，顾顺却拉住他的手缓缓站起来。
顾顺说：“我会爱他到死，他也是。”
6
“这张我四十九岁。”
李懂把相册凑近顾顺眼前，让他看清这张合照里的每一个人。
“你看队长的女儿当时还那么小，现在都嫁人啦。嫂子现在也好看，星哥真是好福气啊……”
顾顺哼了一声。
“我就说说你还不饶人了？行吧行吧，嫂子是好看，你是帅，你最帅……”
7
李懂把合上的相册放到桌子上，挪了挪椅子想离顾顺近一点，但已经不能更近了。
“以前你想看我一直都不让……现在满意了？”
李懂顿了顿。
“这本相册是我妈妈送给我的，第一张‘照片’是九个月在她肚子里的我，第二张是九个月还得换尿布的我。”
顾顺眼睛睁大了些，李懂撇了撇嘴。
“那两张当然拿出去了，光着什么都没穿，我才不给你看……”
李懂似乎透过氧气罩看见顾顺在笑。
“后来就是九岁、十九岁。我进部队那一天她把相册交给我，她说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了。”
李懂一下一下的用拇指蹭着顾顺的手心。
“她说人这一辈子，活得就是几个瞬间，让我啊，把觉得重要的那一刻存在里面。老了以后翻开看看，就能想起来几十年都是怎么过得，这一辈子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。”
顾顺胸口耸动了几下。
李懂望了望门口，眨眨酸涩的眼睛，手颤抖着摘下了顾顺口鼻上的氧气罩。
顾顺蓄了半天的力气，嘴唇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声。
李懂看了他一会儿。
“但都是你拍的啊。”
这双眼睛看了李懂一生，他生命中最重要最快乐的瞬间，都是顾顺参与见证的。
李懂还记得从前顾顺问他相册里都有什么让他那么宝贝，李懂逗着顾顺回了一句谁都有就是没有你。他没想到顾顺记到了现在，甚至早早挑好了自己的照片要让李懂亲手塞进去。
李懂重新拿起相册，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顾顺终于得偿所愿会是此时此刻。
“而且……怎么会没有你呢。”
李懂把着顾顺无力的手，翻到了相册的最后一页。
一张老照片了，画面里的人脸上迷彩还没洗掉，正对着拍照的人傻笑着挥手。
“你还不知道莉姐为什么起哄让你拍我吧，因为她看到……我偷拍你了啊。”
顾顺的眼睛泛起水雾，眼泪滴进泛白的鬓角。他的手勉力向上伸了伸，李懂会意地微微低下头，让那只已经渐渐失去熟悉温度的手掌拍了拍他的发顶。
那个时候，李懂就愿意把顾顺纳入他未知的人生了。
李懂摸出一台相机。
“顾顺，我今年……”
他终究是忍不住涌上嘴边的呜咽。
“我今年……五十八岁。我们一起，拍一张吧？”
李懂站起身，拉开顾顺的被子躺上去。顾顺缓慢得用自己的大手包住李懂的小手，脸向李懂的方向侧了侧。
李懂举起了相机，但他不能按下快门。
屏幕忠诚地显示着两个人的脸，李懂始终挤不出笑容。
他努力勾起唇角，比哭还要难看。
顾顺沙哑的嗓音拂过李懂撕开的心口。
“答应我……”
李懂颤抖的手倏然定住，他眼里早已蓄满的泪水此时终于决堤一样冲刷而下。
但他也同顾顺一样，露出了一个细小的微笑。
“好好过啊。”
快门按下的那一刻，仪器响起尖利的鸣叫。
李懂还维持着高高举着相机的姿势，他感觉到顾顺包着他手的力气渐渐小了。
他在那只手快要松开的时候紧紧抓住了它。
李懂侧过身，脸埋进顾顺已经失去声息的颈侧。
失声痛哭。
8
李懂的相册跟顾顺一起烧成了灰。
那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刻。
———— END ————
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，他们已经度过了和美的一生
所以我觉得并不是BE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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